文盈抬头去看着大公子沉沉的面色,心里为他感到不值。

    他在合州受了那么重的伤口,她陪着的那段时间,他更是早出晚归,整个人忙的不行,既要艰难查案,又要防着薄孝识和万知州这两条毒蛇。

    他险些将命丢了去,这眼看着到手的功劳,这么能给二公子去?

    大公子没说话,但墨一显然同她想的一样,话说起来愤慨不已:“陛下想叫他领这功劳,就叫他去!若是中在您身上的弓弩扎在他身上,他早就一命呜呼,如今哪里还有脸在人前嘚瑟!”

    陆从袛抬眸看了墨一眼:“你如今说话越发没了分寸,若是陛下听到,你我的脑袋定然不保。”

    墨一抿了抿唇,即便是心里再不悦,还是忍着不继续说,生怕自己祸从口出害了公子。

    陆从袛眼神收回,手中正拿着的狼毫笔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我倒是觉得,此事里面生着蹊跷,这段时间我即便是不在京都,但殿下还在,哪里会叫局势全然转到太子那,说不准内里还有什么我不知的事。”

    墨一眉心蹙起:“您同主子交友多年,说句僭越的,他待您和亲手足也没什么区别了,他怎会瞒着您?”

    陆从袛墨色的眸子闪了一闪:“说不准,是怕我不同意罢。”

    他轻轻笑了两声,抬笔来想要写些什么,但笔尖占了占墨,却发现砚台里面的墨已经干涸。

    墨一见状拿起墨块便磨了起来,只是他心里浮躁,这点墨倒是被他给磨浪费了。

    文盈几步过去:“我来罢。”

    墨一看了她一眼,刚想拒绝,但视线余光扫到了大公子身上,只能抿了抿唇,向后撤了一步给文盈空出位置来。

    她熟练地站在大公子身侧,墨块飘起来的淡淡檀木味,好似能将人心中恼意压下。

    “墨一,你先出去罢。”

    陆从袛发了话,他的视线落在文盈身上,大有种不想谈公事的模样。

    墨一虽则因公子最近实有些醉心情爱而着急,但却也自知朝中的事也帮不上公子什么忙,若是文盈能将公子烦扰扫去,他走又如何?

    他临出门时,看了一眼文盈,似警告又似期盼,又好好像是在叮嘱文盈,公子如今心绪不佳,可不许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