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掾上起身,站立,二层与三层间三米多的高度差就这样被轻易抹平。

    她用足弓精巧地发力,打开的窗户缓缓闭合,稳稳地靠向石墙,把三层对上的窗户送到了她的面前。

    那窗户紧闭着,肖三妹从大腿的皮鞘里抽出峨眉刺,一手握一手退,把锋刃刺进窗的缝隙,只一挑就把窗户的锁扣打开。

    但窗并没有随着锁扣的开启而开启,它虚掩着,看不出究竟,肖三妹趴在窗边轻轻地听,可惜没能听到屋里面的任何响动。

    脚下的窗户坠了一下,她知道时候到了,撬开窗,翻进屋子。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二人间,没有太多特别的摆设,屋里也没有人。但两张床显然都有主人,其中一位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肖三妹理所当然地把日记打开,结果发现上面写的居然是葡萄牙文……

    “嘁,葡萄牙人用葡萄牙文写日记,有什么好写的。”她郁闷地把日记本重新合上,轻手轻脚迈到门边,隔着门倾听起门外的动静。

    结果很不好……

    门外确实没有她担忧的巡逻兵,但走道的吵闹堪比市场,甚至比市场更甚。

    那些人的肚子里灌饱了酒,大着舌头嚷嚷着千奇百怪的事情,依旧是葡萄牙语肆虐耳膜,连最基础的单词和断句都不好分辨。

    “我需要翻译。”她皱了皱鼻子自言自语,转过身故技重施,又从三楼上到四楼,还顺脚合上了三楼的窗户。

    好消息是四楼的房间是有人的,坏消息是里面的人有点多,排除一个人有多种声线并且自己跟自己对话的可能,至少有三个。

    肖三妹趴在窗台外一动不动,娇小的身体犹如化身壁虎,静静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捕猎时机。

    她维持着这样的动作等了将近十分钟,就在行将放弃的时候,终于听到屋里传出她能一听便懂的最复杂的短句:“ade,bruder”

    再见,兄弟。

    肖三妹精神一振,听墙根的精神愈发集中,果然听到房门开阖的声响。

    三道声音变成一道,在离窗户不远的地方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