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怎么着也是当今圣上的国舅,大臣们见他来了,都上前寒暄巴结关系。又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纷纷为其鸣不平,表示待会儿一定帮其讨回公道。

    苏彧一路微笑着走到最前面,毫不在意周围或敌视或好奇的眼光,乖巧的站在一旁候着。紧接着丞相夏哲也进来了,匆匆忙忙到固定位置站好,没有理会想叫住他的郑大人。

    郑齐心中再有怨恨,那也是针对苏彧。但是夏悦毕竟是起因,而郑安又唐突在先,今日他早早来朝,本想着跟夏哲通通气。虽然夏哲与宁王本就不对付,可谁都知道夏悦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就算他们再熟悉,也得先赔个不是。谁曾想,一向提前半个时辰到殿的丞相,今日却掐着点才赶来,招呼都没打上。

    散乱的大臣们刚退回自己位置站好,冯公公就宣布上朝了。细长的话音刚落,神色庄重的羽帝便从后殿走出,迎着群臣们的万岁声,从容淡定的在龙椅上坐下。

    “哟,郑爱卿怎么来了?病好了吗?”郑齐刚起身抬头,便迎上羽帝关切的目光。看来陛下还是惦记着郑家的,一来就问候自己,郑齐心中顿时暗喜。

    “多谢陛下关心,臣病身无碍。”郑齐恭敬的回道,完了又顿了顿,“臣今日前来,缘是有事上奏。”他今日本就只为一件事而来,既然陛下主动问起,哪有不说之理。

    “哦?爱卿请讲。”羽帝颇有些好奇,大袖一挥,示意他继续。其他大臣们也都注视着他,知道事情原委的,期待看陛下的态度。不明所以的,则与羽帝一样,好奇这长期不上朝的国舅爷到底有什么事儿。

    郑齐一听这话,原本克制的淡定面容,瞬间变得悲痛无比,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般,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动作微颤的再次朝殿上行了礼,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将早已想好的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回陛下,昨日犬子郑安在琴台街与朋友会面,却无缘无故被突然出现的人断了右手,本以为只是误会,谁知对方下午更是派人伤了犬子的命...命...命根。”郑齐说到这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崩溃,强压着内心的愤恨恳求道:“陛下,臣就这么一个儿子,郑家血脉被人无辜断掉,还请陛下为臣做主!为郑家做主!”

    还真是...撒谎都撒得这么认真,苏彧摇了摇头,好一个与朋友会面...

    “郑爱卿别急,朕定会让刑部查清楚,为你和郑家做主。”见郑齐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羽帝忙安抚道,虽然他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

    特意留在上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冤,要么是真有天大的冤屈,要么是对方身份连刑部也要敬三分。而像郑齐这种老狐狸,位高权重,能受什么冤屈?

    果然,郑齐见羽帝打算将事情转给刑部,忙再次开口道:“陛下,伤犬子的是...是宁...宁王。”吞吞吐吐,声音越到后面越轻,仿佛被威胁了般,弱小无助。

    难怪彧儿也在,看这情形,想必他心中有数,不然怎会乖乖在这看戏?羽帝暗自思忖道。既然这样,那他不如顺着郑齐的意思,看看他这三年不见的儿子,长进如何。

    郑齐一说出宁王二字,众人便齐刷刷向苏彧望去,却见当事人神色自若,毫无半点“罪魁祸首”的自觉。

    苏彧像是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号一般,坦然的上前一步,直视着羽帝看过来的目光,缓缓从胸前掏出一个折子,双手托举着躬身道:“父皇,儿臣有要事请奏。”

    冯公公很识趣的立马呈了折子给羽帝,众人对其丝毫不表态不辩解的行为也好奇起来,这折子,究竟写了什么?

    羽帝快速的翻阅着,期间又看了一眼苏彧,随即冯公公又下来,从苏彧手中拿走了一个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