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嘴角还留有血迹,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四肢青一块紫一块。图宰刚要下手,他与那女人对视了一眼……那女人的眼球却一动不动和他对视,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女人。此时的她……有股说不出的异样。透过这女人的眼中,他看不见喜怒哀乐,或任何起伏。但图宰很清楚,那不是所谓的平静,而是……一种死寂。这女人不同于其他慰安女,她没有挣扎,没有惨叫,没有任何动作,什么都没有……手脚冰凉,脸色苍白,唇无色。若不是她时不时眨一下眼,图宰甚至不能确定她还活着。

    图宰忽地冷静了下来,自己,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呢?周围的叫声越发凄惨,时不时还会听到士兵的辱骂声。

    他踉跄地站了起来,突然奔着门跑去,中途又摔了一跤,又是踉跄地站了起来,冲出了慰安营。

    “和窑子完全是两回事,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图宰面无表情,对老坎儿说道。

    “咋子个说法?”老坎儿问道,他虽已听出图宰为难的语气,却想追根问底。

    “唉,你就别……”

    语未尽,只听一声拔刀刹响,老坎儿的腹部突然顺出一刃军刀。那军刀拔出,老坎儿抽搐了几下,吭叽了几声,便没了生息。

    “弟兄们!保护皇后公主!”一个士兵大叫着,又有两三个士兵拔刀造反,众人因没有反应过来,被一个接一个的杀。

    图宰出鞘一刃,抹了杀死老坎儿那人的脖子,接着,大喊招呼众人拔刀战斗。他们的队统领王澈,也被乱中捅杀身亡。

    只见两个士兵将牢笼之锁打开,忽地,笼中的人们疯了一样出笼逃押。

    “陈佳!快!随阿爷走!你阿娘带着你妹妹分开走!”身着囚服的旧臣陈蔼对着一个同着囚服的,看起来八九岁那么大的女孩喊道。那女孩牵着陈蔼的手,向西面林子跑去。女孩边跑边扭头看着母亲郑允和襁褓中的妹妹陈安,叫喊着。郑允则抱着女儿向东面的树林跑去。

    “保护皇后,保护公主!”一位叛军大喊,和另外三人挡在方才要水喝的那对母女身前,又过来两位士兵伴随这对母女向北跑。

    “我去你个活娘嘞!一个都别想跑!”士兵刘显喊道,和图宰以及其他四人一齐去和挡路的四人拼刀。

    图宰和对方对了几刀,一脚踹在对方裆部,又一划刀刃,划在了对方双眼上。对方惨叫着倒在地上,图宰并未补刀,而是去追那妇女。他明白,南恭礼的妻女,才是本次押运中最重要的两人。就算这帮人全丢了,死了,这对妻女也要安全运至前线。

    图宰将便携十字弩自腰带上取下,将弩弓张开,拉上弦,将弩箭放上弩臂。弩箭对准了其中一位叛军的头部,那两名士兵也都上了弩箭。图宰先发,因在疾跑,故手臂有些许颤抖。弩箭射出的一刹,他便知,这一箭不会射到头上。不过好在虽有瑕疵,但却未射偏此人。那士兵的喉结处被不偏不倚地射中,身体一怔,倒地不动。

    另一个叛军对着图宰头部,扣动弩机,发出一箭,未中。图宰便又换上一箭,箭出,直中那叛军胸口。图宰见其倒地未亡,又换上一箭,直入颅顶,将那叛军了结。

    南恭礼的妻女哪里跑得过图宰,被其追上,押回牢车。此时所有叛军基本全净,死了几名死囚,又逃了几名,正在被士兵追拿。这么一闹,士兵死了过半。

    图宰坐在地上,对一旁的刘显说道:“他们也有点脑子,咱们是顺着城市走。路上,仅有此地最偏僻。那南恭礼也是够格,人都死了,还有这么些个手下为其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