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柳奕接连地招呼了一圈人,发觉椿家媳妇不在,恐怕也是回家弄朝食去了?

    她便跟着芳娘把剩下几束麦子扎起绑成捆,虽还笨拙了些,也比昨天好上许多。

    柳氏看看女儿来了,知道她已将早饭煮好。

    两人扎好两大个麦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和娄二嫂打声招呼,待她把这一担麦子送完,就要自回去“煮饭”。

    ……顺带摘桑子。柳氏憋上一口气,用力担起一挑麦捆,上得田埂,沿着小路飞快走了。

    这一走人就不敢歇脚,因为实在重,就算女子力气不比男子挑得没那么多,柳氏也没有中途放下喘气儿又重新挑起来的心力,还怕麦草放散了架,只能一鼓作气送到地方。

    幸而娄家那片菜地,在离几家麦地都不算太远的位置,不然光送去麦场就得来回跑断腿。

    柳奕去后头割完已略耙过的地里拾了一会儿穗,长一些带秸秆的依旧比照割下的麦秸扎成束,短的光麦穗和麦粒就放进篮子里。

    捡到她满背都叫太阳烤得发烫,带穗的麦秸已扎好了一大束,阿娘也从家里回来了。

    “大郎!”柳氏站在田埂上,朝快推过地头的麦丛中吆喝一声,“快来吃饭则。”

    柳奕跑过去,拿起她家水筒喝了几大口,芳娘摘下头上巾子给女儿擦了擦腮边的汗。

    这时节的妇女满干活时,头上还常戴这样一块大大的手帕。

    尤其下地劳作,秸秆飞屑灰尘也大。这巾帕就最为实用,不仅遮尘,也可以随手摘下来当擦汗的帕子。

    不用时,农妇满把那巾子从后脑勺包住了头发,反抄至额前,在靠头顶位置系成个结儿。

    贫妇少妆饰,有些妇女,便会在这结上下功夫:或者把巾角儿扎得短短露出一点,成对儿小蝴蝶翅膀;或者长长留出一段来,又朝包头里绞几圈反掖回去。

    这包头巾儿也是自家麻织的,她家阿娘拢共只有两条没打补丁的,有得用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

    当然,男子也有带巾的,称帻。和妇女满戴法差不太多,要么顺着包要么反抄。

    主要戴起来裹住头上发结,一为遮尘,二能遮掩发质不美、发量稀疏或者秃头等等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