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哭?”

    花怜月此刻的脑子里已经一片混沌,她费力的回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为何会突然悲从心来。她睁着犹带水雾的清亮黑眸,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她两只手用力揪住他的衣襟,认真的,低低地说道:“连哥哥,我不是一个轻浮随意的女子。”

    霍连诀的眸光幽深如夜,翻涌着浓稠的深情,俊脸上的慵懒浅笑却渐渐敛去。他伸手拂去她鬓边凌乱的发丝,不解的道:“月儿,你为何要这么说?”

    她终究不敢长久的与他对视,幽怨的眸光躲闪着从他的脸上移开。她将视线牢牢的盯着他领口处玉兰银丝透雕盘扣上,蹙着眉尖慢慢的道:“我虽是江湖女子,却也是知晓礼义廉耻的。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对我如此肆意轻薄。”

    一句话成功的让在她耳际流连的手指僵住,她越发垂着眼眸不敢抬头。霍连诀轻轻一叹,道:“月儿,记得那日夜里,就在法华寺中,我曾经说过,等下了山,就找媒婆去你家提亲。”

    花怜月一愣,他下了山以后,再也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却越发喜欢与她缱绻缠绵。她一直以为,那句话只是他情浓时随口一提罢了。

    虽然花怜月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注定不能嫁他。她却依然自私的想着,能陪他一日算一日。但是她也有骨子里带出来的傲气,绝对不能忍受自己只是他寂寞时的调剂。

    一颗简单纯真的少女心,就这样日日矛盾的纠结着,才会在他亲昵时一时情绪失控黯然落泪。

    花怜月垂眸不语。

    霍连诀继续抚弄着她的发丝,慢悠悠的说道:“这句话一直放在我心中,一刻都未忘记,只是现在......”

    “别说了。”花怜月忽然抬头,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唇,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她的清亮的黑眸如宝石般,流动着异样的光辉。半响后,才低声道:“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她忽然有些厌弃自己的小心眼,明知命不久矣,为何还要逼他给出承诺。只要他一直记得,没有轻视她的真心,就已经足够。

    对上他含笑的幽深黑眸,近在咫尺的温暖薄唇,那些伤感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她闭上眼睛,狠狠心,用力的将自己的嘴贴了上去。

    “唔!”就听他微微闷哼一声,死命闭着眼睛的花怜月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她慌忙睁开眼睛,却瞧见他的薄唇上多了一个裂缝,一丝鲜血溢了出来。

    糟了,她太用力,牙齿撞上了他的唇角,直接给咬破了。

    “月儿,这是你的报复吗?”霍连诀有些哭笑不得,他用食指随意的在唇上一抹,白皙的指尖上立刻染了一丝淡红。

    花怜月一呆,随即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