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也冲着邺捕头,微微屈膝,脆生生的道:“阿黛见过邺捕头。”

    “不用多礼!”邺捕头笑呵呵的道:“我是个粗人,钟小姐实在不必如此礼数周到。听大人说,你要在衙门里借住一段时间。日后想必会经常见面。若是总这般多礼,岂不是累得慌。”

    钟灵秀垂眸浅笑,柔声道:“邺捕头说的有理,那灵秀以后就在邺捕头面前放肆了。”

    邺捕头咧嘴一笑,道:“钟姑娘,里面请,我带你去找霍大人。”

    邺捕头领着钟灵秀与阿黛进了衙门,奔着书房而去。

    书房的门紧紧阖着,惟有两扇窗子朝外打开。隔着翠色窗纱,隐隐可以瞧见霍连诀的身影,正端坐在窗下。

    邺捕头站住脚,回头对钟灵秀道:“钟姑娘留步,书房重地,大人一向都不让人乱闯,待我先去回禀一声。”

    钟灵秀立刻止步,含笑道:“有劳邺捕头了。”

    邺捕头点点头,推开书房大门走了进去。

    听到门响,霍连诀放下了手中的笔。桌案上有一副新成的画卷,画上之人虽然身穿男装,却乌鬓如云,面若桃花。他望着画卷微微一笑,慢慢将它卷了起来,放置在桌案一旁。

    他靠向椅背,伸展了一下手臂,望着邺捕头,沉声道:“何事?”

    “大人.......”邺捕头一向声若洪钟,只是才吐出两个字,就被霍连诀狠狠瞪了一眼。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花怜月正侧身靠在软塌上酣睡,一个软绵绵的小女娃依在她的怀中,一双肉呼呼小拳头抵在她的胸口,同样也在甜甜的睡着。

    邺捕头忙放轻了声调,道:“钟姑娘已经来了。”

    饶是这样,花怜月还是身子微微一动,从梦中清醒过来。她揉着眼皮撑起身子,含含糊糊的道:“谁来了?”

    从珊瑚软枕中刚刚睡醒,红润的菱唇就像初春桃花般娇媚。青烟一般的鬓发没有梳理整齐,丝丝缕缕的黏在她湿润的面颊上,似是巫山女神刚从襄王的梦里归来,那模样无限娇羞。

    霍连诀微蹙浓眉,轻咳一声,对已经将视线避开的邺捕头道:“请钟姑娘在外稍等片刻。”

    “是。”邺捕头心知肚明的笑了笑。他一拱手,转身大步出了书房,还不忘体贴的为他们关上房门。

    “起来吧!有客人来了。”霍连诀已经踱步到塌前,他勾勾唇,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温和的道:“如此发乱衣散,真是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