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雍将药汤端给刘太后,刘太后摇头,不肯喝。

    “太后,喝了罢,这药是江明亲自熬的,他的医术还是能信任的。”管雍轻声劝道。

    刘太后抬抬眼,接过药碗,喝了一口,却又问道:“他爹呢,这是打算一辈子再不进宫伺候哀家了么?”

    管雍拿了块糖给她,笑道:”怎么会呢,太后让他去江南视察灾区疫情,这才走了几天?”

    刘太后将药喝完,笑一声:“你瞧我这记性,也平常了。”

    “老祖宗,先歇会儿罢,我去司设司瞧瞧那纸鸢有没有做好,若是做好了,咱们趁傍晚凉快的时候,去御水河边放一放可好?”

    管雍收拾着药碗,边笑道。

    刘太后默默的点点头,忽然面色痛楚,似乎很难受的模样,唬的管雍丢了手里的药碗,过来扶她。

    刘后却猛的呕吐起来,直吐的筋浮力虚,方才住下,管雍一个人扶不住,叫进来三四个宫婢一起,方将她抬到炕上,躺下。

    “快,去把江明叫来!”管雍顾不得身上的污秽,揪住一个宫婢颤声吩咐道。

    宫婢应声而去,须臾工夫,江明一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该死的,你不是说这药方万无一失么?为何会这样?”管雍冲到他面前,低吼道。

    江明屈膝跪到炕前,伸手给刘后搭了搭脉,嘘口气,面色方才缓下来,嘴角露出笑容来:“好了,这脉象不似先前那般顿涩不通。”

    “什么?好了?”管雍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江明拉着她的衣袖走出来,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了,方才叹道:“管雍,你说这冷静,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我是一想就心生恐惧。”

    “我查过她的底细,她的父亲冷逊原是按察史,因判错了案子,屈杀县尊一家五口,被撤职查办,她娘原是个土匪的女儿。

    冷逊入狱后,竟然纠结一干土匪想要劫狱救人,被官兵所败,因而才被诛了九族,家中女人全部官卖为婢。

    她这个身世本也没有什么稀奇,若说她手里有些治人奇方也不难解,她外祖父当年毕竟是称霸一方的有名的土匪,土匪做久了,自然能收集些好东西。”管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