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大厅走出来,泊车小弟把车子开过来,将钥匙哆哆嗦嗦地放在时昼手上。

    时昼拉开副驾驶等骆崇宴坐上去才走驾驶座上,程东被岳铭拐走,这车只能时昼自己开。

    “去哪?”时昼很久没自己动手开车,调着座儿问。

    骆崇宴指自己,满脸疑问,他这还没一哭二闹三罢工呢,怎么大冰块儿就跟看穿他似的?

    “要我选啊?”骆崇宴明知故问,时昼看了他一眼,仿佛再问这车上难不成还有其他人?

    “那我要去平安大街!”骆崇宴不客气的点名,怕时昼找不到,探着身子点开中间的平板定位。

    时昼开车很稳,车技如人,在川流不息的路上不疾不徐地走着,就算有人绕道超速,他也没什么反应,更不会逞能拔份儿的追上去。

    跟人在路上飙速这种情况只能出现在骆崇宴身上,但决不可能出现在时昼这里。

    骆崇宴早上起得早又没睡饱,这会儿被大冰块儿稳如磐石的速度给搞困了,他开车连红绿灯的时间都算进去,只要路上不出岔子,绝对能精准卡到绿灯通过。

    原本有些迷瞪的骆崇宴浑浑沌沌的脑子突然被人踹了一脚似的,太阳穴突突的,一阵心慌后怕爬入他脊梁。

    昼哥哥车技就算不是专业级也绝不是一般人,那为何当初跟祁许走后会在盘山公路能出那样惨烈的车祸?

    他当时有种天塌的感觉,出事时天色已黑,监控又出了问题并没有拍到时昼出事的那段,而官方过来调查的结果也模棱两可直到他解决完所有查到的人之后,也没能彻底盖棺定论。

    骆崇宴只要有怀疑就去调查去解决替时昼报仇,当时的他被仇恨与冲动蒙住双眼,没有仔细去想会不会还有遗漏的?祁许背后会不会还有人?

    支撑他活着的唯有替时昼报仇一件事,仇恨的种子长成参天大树成了他的全部,随着祁许同样复刻般的下场落幕,他心里的参天大树浑然倒塌,他还活着做什么?

    之前他没机会知道昼哥那天想做什么,但他现在总会有一天知道的。

    时昼将车子停在平安大街中心的广场地下,解开安全带发现骆崇宴双眼含着悲伤无奈又失而复得的欣喜看着他。

    时昼对上这样的眼神也一瞬怔住,不知为何这样枯槁破碎的目光出现在他这里。

    骆崇宴眨巴眨巴眼,率先错开拧在一块儿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解开安全带,趁机平复一下被激起来的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