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几天前,唐曼是绝对想象不到这个画面的。

    山雨来势汹汹,于洞口望去,草木被浓雾笼罩,水汽蒸腾,雨水噼啪敲打岩壁,一道水帘垂下。

    这样的天气,洞窟中更加潮湿闷热,像闷在蒸笼里。

    唐曼冒雨取回箬帽,拆解竹篾,又撕开里衣,扯下一块白布包住他手臂。

    前胸后背都像被浸泡在冰水里,冰凉刺骨,恐惧蔓延。

    外头狂风暴雨,唐曼却热得汗流浃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冷热。

    四下静谧,她抽抽着抹泪,瞥了一眼那个人。

    ……尹什么来着?啊,尹子度。

    他刚才也淋了雨,这会儿衣服也湿哒哒贴在身上。

    原本就受了伤,身体虚弱,如果再着凉,说不定真会发起热来……

    狭小石洞中,唐曼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在洞穴深处掇到些干燥树叶,堆成鸟巢状。

    那人倚靠在石头上,脸色苍白,额间冷汗密布,眼睛已经闭住。

    她哭着拿出碳布,垫在指尖和火石头间,匕首刃迅速刮擦燧石。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

    一时间,昏暗的洞穴之中,只有单调且急迫的哗哗声。

    打不着,怎么都打不着……

    手腕酸涩,动作慢了下来。

    ——可是他救了你一命啊,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