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鬼了,他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吗?

    花明一愣,就听四周围观者高声起哄,依稀听见有人称赞:“大少爷对这花家小姐,真是疼到骨子里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遇上过这种事,一时间都没想起来挣扎,像一条自甘堕落的癞皮狗一样,任由迟雪抱着她,轻松跨过了火盆,进到院内。

    行吧,她嫁都嫁了,还怕丢这个人怎么的。她自暴自弃地想。

    而且还别说,这个迟雪看着文文弱弱的,抱她的时候倒是……咳,挺有力度的嘛。

    她刚想到这里,身子陡然一荡,双脚就稳稳落了地,她听见迟雪说:“我要在前院待客,你先随春草回房休息,切勿拘束,记得用饭。”

    这叮嘱的口气,嘶……

    花明吸了口凉气,点头道:“好嘞,我知道了。”

    转身跟着引路的丫鬟,脚步轻快地就走了。

    新房铺天盖地,一色大红,她进了屋,总算可以揭下红盖头,一屁股坐到桌边。春草,也就是分来伺候她的丫鬟,忙着沏茶,又去外面张罗,须臾倒端回来四菜一汤。

    末了向她道:“少奶奶,大少爷在前头陪着宴客,委屈您先将就着用一些饭。”

    花明向桌上扫了一眼,心说这也属实客气了。

    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

    一整只八宝炖鸭子,饱满油亮,酱色如蜜。一盘樱桃肉,色泽嫣红,气味香甜。一碟用黄澄澄蛋皮裹作荷包状的,用筷子挑开来一看,原来是荷包里脊。另有一个清淡素菜,鲜蘑菜心。

    汤是燕窝鸡丝汤,春草替她盛了一碗,花明边喝边感叹,这迟府到底是大户人家,喜宴上的菜都赶上老北京宫廷菜了,连她这端进房里填肚子的,也这么豪华。

    不过有一说一,迟府的菜,排场是大,模样也好,但真论起滋味来,反而流于平庸,比花大厨平日做的口味差远了。

    “春草,”她招手道,“这么多菜,你也拿副碗筷一起吃吧。”

    春草却连连摇头,“奴婢怎可与少奶奶同桌吃饭呢,这要折煞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