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心想,大户人家的规矩到底是大,于是囫囵垫了几口,就让她把剩菜端下去吃。

    吃罢了饭,主仆二人坐在房中,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花明知道,古时候的习俗是黄昏时才拜堂,结婚结婚,这个“婚”字,便是由此而来,因而也不心急。

    只是聊得茶都喝干了三壶,她连春草幼时养的小花狗叫什么都知道了,眼看着外面暮色将合,她终于忍不住问:“咱们这个堂,究竟还拜不拜呀?”

    “啊?啊,奴婢听说……”

    春草还没来得及答,门却突然被推开了,迟雪从外面进来,声音和气:“你眼下并未恢复记忆,答允嫁我,已是极大的情面。但我想,酒宴可以先办,拜堂一事,还是推迟为宜,万一你将来后悔,不至太损名节。”

    公子您说笑了,都被您抱着过了门了,哪还有什么名节?

    花明哭笑不得。这人一会儿不惜施苦肉计,拦下她逃婚的脚步,一会儿却又谦谦君子,大度得很,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一旁的春草却忽然“呀”地叫起来,“大少爷,您怎么就进来了呀,这盖头还没来得及蒙上呢!”

    迟雪笑着摇了摇头,对她道:“无妨,你下去吧。”

    春草依言告退时,外面正好又来一个婢子,用托盘送上一盘饺子,两碗甜汤,在桌上摆放停当,才退下并关上了门。

    花明看了一眼,甜汤属于婚俗,她倒是知道,那这饺子……

    她嘿嘿一笑,道:“哟,晚饭也送来啦?不过你们家的饭菜,说实话吧,比我爹做的味道还是差了那么点儿。”

    迟雪闻言,抿唇一笑,“花大厨的手艺,是千里挑一的,等闲人哪能比得过他?”

    说着,就向花明缓步走来。

    他喜袍的腰带略有些松散了,玉冠也束得不那么端正,脸上有些微红,平日看着如清风朗月的公子,乍然染上了些旖旎气息。

    花明耳根子一热,心说这新婚之夜,怎么也不该是他勾引她吧?

    她退了半步,嗅到他身上的些许酒气,问:“你喝酒了?”

    迟雪轻轻点头,“今日高兴,方才架不住他们起哄,就喝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