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金口玉言:“除了朕,不得让任何人进去朝阳宫,也不能让他出来,你要看紧他,有任何异动都要禀告朕。”

    严随的眼神由明转暗,齐渊这是打算明目张胆的囚禁他。

    关在朝阳宫和关在皇宫,没有本质的区别,可这样“封宫”,他就再也无法像上回那样逃跑了。

    旁人不在意他和齐渊到底是何关系,只知道他是陛下关起来的人,怎么还会让他走?

    除了楼聿。

    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步跨至楼聿身前,问:“这次出行,你为何没有随行?”

    严随一向很有分寸感,对谁都是如此,和楼聿认识这么久,最和谐的时候也不过开开玩笑,像这样近乎锐利的逼问还是第一次。

    楼聿似乎并未觉得哪里不妥,眼珠子轻轻转了转,确保屋里没人,低声道:“上次找你回来,陛下指派其他任务给我,所以……”

    所以这次出巡,本该如影随形的隐卫之首楼聿没去;

    所以是他们一厢情愿觉得皇上相信了楼聿的那番说辞;

    所以——皇上根本已经不信任楼聿。

    严随愕然的看着楼聿。

    楼聿则神情淡定:“无碍的,你放心。”

    楼聿不知道简单的六个字在严随心里掀起了多大涟漪,就像上次替他遮掩逃跑的事,就只是心之所至的本能选择而已。

    他不图严随的感激,不要求什么报答。

    偶尔不太理智的时候,甚至敬佩严随的勇气。

    他十二岁入宫,从此失去自我,齐渊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不管对错不问前路,哪怕下一步是万丈深渊,他也要毫不犹豫的跳。

    他是齐渊的另一个影子,齐渊登基,他也鸡犬升天,可除了需要更多的心眼和谨慎,其他并无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