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乌重吓了一跳,这难道就是古代的抑郁症?她连忙收起法术劝慰道:“公子万万不能有如此想法,人世间的许多乐趣,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得到……”

    容书目光朝向她的方向,眼底含着笑意。

    江乌重顿悟,这人原来是故意逗她玩呢。她眨眨眼,计上心来:“实话不瞒公子,百年前此地并没有云乐坊,只有白府。白府的老爷夫人都是温善的性子,捐了好几所医馆私塾,还开了善堂,救济穷苦百姓。”

    她回忆了一下秦姨的前前世:“可惜好人不长久,祸害遗千年,流寇盯上了白府的泼天富贵。那日,白府血流成河,白老爷与白夫人双双殒命,白府独女白小姐被流寇掳走,为免受辱,自尽于山林之中。”

    江乌重吸了吸鼻子,秦姨的前几世都不得善终,希望这一世有她和麒麟大哥在,能护得她周全,早日升仙。

    容书撕下自己的衣裳,折成一方雪白的帕子,递给江乌重。

    江乌重接过,又被他抿着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逗笑了:“公子,且不说东宁民风开放,便是你自小在云乐坊长大,身边有许多姐姐妹妹,怎的还是一副害羞的模样?”

    容书整理好衣袖,开口道:“姑娘与她们不同。”

    江乌重托着腮:“自然不同了,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我是什么东西,那可不一定了。”

    容书解释道:“在下并非此意。云乐坊的女子都是在下的亲人,一齐生活了许多年。但在下第一次见到姑娘,就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或许百年之前,在下曾与姑娘有过数面之缘。”

    江乌重捋了捋这层因果关系:“怪道你不怕我,原来你觉得我给你一种熟悉感?”

    容书点头:“与君初识,如故人归。”

    江乌重撇撇嘴。这人,编谎话都不打草稿,她刚刚讲的是秦姨的前前世,要说前世今生的熟悉感,那也是秦姨,跟她一个异时空穿过来的现代人有什么关系?

    但是容书的那一句“姑娘与她们不同”又切切实实地哄好她了,于是江乌重站起身,拉住容书的衣袖:“公子带我逛一逛云乐坊吧。”

    容书笼在袍袖里的手指蜷了蜷:“好。”

    江乌重推开雅间的门,雅间的门是银色的,上边雕着重锦流云的暗纹。

    她抬头瞧容书:“公子可曾在深夜赏过月?”

    容书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