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琴抚霜拒绝得干脆,抱着他从莲花寺金顶上落下。

    箫月行没再说话,手上忽然地一个用力,凝出一团青绿灵气狠狠拍在他肩上,琴抚霜未曾防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时被拍飞开来。

    醉仙楼的房顶遭了秧。

    琴抚霜砸在屋脊正中,掀起数百片碎瓦,一时烟尘缭绕。

    尘埃落定,他终于稳住身形,回头。箫月行收了手,慢悠悠飞回莲花寺塔顶,立于莲花之上,衣袂翻飞,垂眸,遥遥地俯视他。

    皇家办喜事,整个雀京城张灯结彩,十里红妆。万千条红绸纵横,交错,痴缠在一起,迢迢散开,自不知哪家檐下垂落,笔锋一转,直直挂上了又不知谁家檐下的红烛。

    雀京城灯火如白昼。二人遥遥对立,无言,其间洪波袅袅,是谁也沾不上的翻滚红浪。

    莲花寺钟声轰鸣。箫月行桃花眼一转,向塔下望去。

    十六叶莲花,十六层莲华,善男信女欢歌笑语,燕舞莺歌,自寺外携手而来。

    “有时候,你简直给了我一种错觉。”箫月行踏着莲花,轻飘飘道:“让我甚至感觉,你当真是爱惨了我。”

    “从前便是如此,你还真是丝毫未变。送人好大一场痴心妄梦,又将人困在其中挣扎不得,无法脱身。但只要是梦,便会有醒来的时候。”

    他笑起来,温软的嗓音飘散在夜风中:“琴小公子。梦很好,该醒了。”

    琴抚霜颦眉,穿过飘飞的数十段红绸飞身上来,伸手,低声道:“你喝醉了,还未曾睡醒。不要说胡话。”

    “你他大爷的才没睡醒。别动手动脚的,管好你自己。”

    一股无名火燃燃而上,箫月行甩开他的手,从怀里摸出那戒指丢给他,冷笑道:“六万两还你,不欠你的了,不用谢。如果实在想谢我,那最好从今以后再也别让我看见。”

    琴抚霜愣了一瞬,无言,把戒指收回怀里。箫月行见他收了,转身抬脚刚打算走,腰间一紧,被一个大力又扯了回去。

    箫月行:。

    他闭了闭眼,伸手,开始狠命掰自己腰上环着的那两条胳膊,无情道:“撒手。再不松,给你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