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意谦逊道:“太傅谬赞。知意才疏学浅,画工仍可有所精益,这句极好愧不敢当。”

    见柳知意不骄不躁,处事张弛有度,谢执礼不由得愈发欣赏,暗自点头:“不错不错。但老夫见你画中空了一处,可是合算着题诗上去?”

    “先生高瞻。知意确是这般考量的。”

    “妙极!”谢执礼抚掌大笑道,“欲题何诗?”

    柳知意朱唇轻启,温雅笑说:“回先生,知意尚未想到,还望先生不吝赐教了。”

    “先生,学生曾自皇叔处闻说皇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不若今日便由皇妹作诗一首?”姬明见机站出,抱拳禀道。

    当今陛下是个无脑女儿吹,先时朝堂上把小殿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实际上谁人不知小殿下不学无术刁蛮无礼?只是毕竟隔着君臣这层面纱,群臣便皆抱着看破不说破的心态可劲儿恭维,未敢挑明。但今日二殿下当众要求小殿下作诗,可不正是刻意刁难,欲叫小殿下难堪吗?

    ——他虽确有考较小殿下学问的念头,却不该是在这般的场合。

    谢执礼权衡利弊,略一沉吟,便打算寻个由头推拒了姬明的提议。

    “此事不急于——”

    一时。

    “先生,知意以为,三殿下的学识既是得过陛下夸赞的,那想必是极好的。不妨便让三殿下一试?”

    那画的主人却似十分认同姬明的说辞,婉言劝谢执礼道。

    若再推辞,倒显得他不将陛下的金口玉言放在眼中了。谢执礼有苦难言,无奈长叹道:“罢了。既知意都如此说了,那便依二殿下的意思,请三殿下纡尊,作诗一首吧。”

    “殿下,醒醒。”

    余光中,少女以书卷半掩住脸颊,双眸轻阖,睡姿十分安详。

    沈辞趁谢执礼三人光顾着争执,推搡着她,又低唤了一句:“殿下?”

    “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