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阿姨叹了口气说:“还没有,看起来他们有一套自己的加密符号,涉及到实验具体的内容就会使用符号,上面的日期倒是阿拉伯数字,但也让人很困惑。”

    “日期让人困惑?”

    钟阿姨自己可能都觉得这话让人听不懂,苦笑道:“我们找到的这些实验记录里,最早的是007年6月,最迟的到2008年10月。”

    如果不是他们连实验记录的日期都进行了加密,这个年份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那本日记开始的日期是2009年6月4日,怎么可能直到2008年10月还有实验记录呢?而且根据向先生备忘录的信息,他是主动放弃了实验,并将记录封存,也就是说那时候他还活着。

    “难道昨晚那个老先生其实是向先生?他没有自杀,一直在这里控制树人?”曾梓涵本就是逼着自己硬啃手中看不懂的笔记,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加入卓烟她们的对话,但是刚说完又马上摇起头,“但是不对啊,日记主人说他守在这儿,向先生又肯定不会是日记主人。”

    卓烟和叶笑晨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对方已经理清思路了。

    叶笑晨还没有从刚才触及到真相造成的冲击中缓过来,显得有些愁眉不展,心不在焉,卓烟一看她这个神情,便揽过了解释的活。

    “不用再看实验记录了,我们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日记从2009年记到2021年,但是实验记录只到2008年,这其中没有问题。”卓烟将手中那沓纸递给钟阿姨等人,“看了这些就明白了。”

    先前卓烟和叶笑晨将二楼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主卧、客房、琴房和独立浴室里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是在次卧,也就是向文茵的房间里有新发现。她们在向文茵的小书桌抽屉里发现了很多彩笔画,应该是她从小到大的画作。

    早期的画一看就是低龄儿童的作品,人物粗糙,背景简陋,只能靠一些抽象的特征来辨别她画的是谁,比如穿围裙做饭的是女佣吴阿姨,穿西装看书的是爸爸向先生,一身连衣裙坐在钢琴边的是妈妈向夫人,而向文茵自己则是一个有着大大笑容的简笔画小女孩,画的内容基本是他们一家人的日常或是出去玩的场景。

    随着时间推进,向文茵的画技在逐渐进步,虽然笔触还是稍显幼稚,但人物和背景都出现了更多细节,不变的是画里的这家人看起来始终很幸福,小女孩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

    直到画里出现了一个新人物,一个同样穿西装的人,和向先生的区别在于这个人的脸上被画了皱纹,头发的黑色没有被涂满。这个人出现之后,画的整体基调都变了,色彩从鲜亮变得压抑,有几张画甚至只用了红色和黑色来完成,人物也不再总是笑容满面,而是出现了生气和哭脸。

    在一张只有黑、白、红的画中,小女孩哭丧着脸,白裙下淌出一滩血,代表吴阿姨和向夫人的人物怒气满面地对着两个穿西装的人,一个是没有表情的向先生,而另一个人脸上却带着笑,和整张画的氛围格格不入,但最冲击的是这个人的影子,被画成了扭曲的树的形状,占据了几乎半张画,张牙舞爪的黑暗阴影仿佛要将画中其他人都吞没。

    叶笑晨只觉头皮一阵阵发麻,根本不忍心细想这画所代表的含义,但是抑制不住一个可怕的猜测在脑海中逐渐成形。

    “我错了。”从发现向文茵的画风改变开始就没有出过声的卓烟突然说,“我居然也被那本日记绕进去了,还是低估了他的恶心程度。”

    她之前因为娃娃屋那个老年人偶还想着是不是有一个没有被日记叙述进去的人物,现在终于明白问题在哪里了,不是多出来一个老人,而是从来就没有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