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天下为公之事却是个难题。”散会后左宗棠在韦泽的办公室里面有些感叹。

    “天下为公是个伪命题。”韦泽没好气的答道。

    左宗棠也逐渐习惯了被人反驳,他问道:“为何?”

    韦泽答道:“因为从人类认识世界的过程来看,除非是真的有了实践的制度、行动、总结,否则的话我们看待任何事情都是出于个人的认知,个人认知从来都是主观的。看问题的态度都已经主观,就别说天下为公这种事情。用脑子幻想事情可是再容易不过的,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面对韦泽的不爽,左宗棠问道:“陛下是担心他们写的说明文不过关么?”

    “我现在是觉得我领导的有问题,没能让大家建立起正确看待问题的模式。我现在让他们写说明文只是希望大家建立起这一个模式,公事与私事不是一码事,私事上宽容,公事上认真。”韦泽说完之后沉默了一阵,然后他说道,“去把政治部主任沈心同志请来,我有事情要和他谈。”

    左宗棠心中有些失望,这一段时间来他觉得自己某种意义上更像是韦泽的幕僚了,至少是能听听韦泽抱怨的人。可到了动真格的时候,韦泽却从来不会和左宗棠谈,而是会找相应的部门负责人。即便知道光复党的新政府从来不立幕僚,但是这种做法贯彻到如此地步的时候,左宗棠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沈心现在不是常委,军队政治处毕竟限于军队工作,当常委不合适。好在主要的干部住的很近,他骑辆自行车,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韦泽的办公室。

    听完了韦泽的介绍,沈心问:“陛下准备怎么处理此事?”

    韦泽答道:“至少在现在,我对此事没有一个确定想得到的结果。但是,这件事怎么处理,我希望能够拿出一个分析问题的方式。如果以后党和政府再遇到这类问题,既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息事宁人,也不会无限上纲上线的扩大到彻底打倒的地步。”

    沈心方才已经看了施恩的发言,再听了韦泽的话沈心也忍不住皱眉,“对于只提出提案的事情很好说,这不过是讨论的内容,他当然有个人意见。我看此事的难点就在施恩同志公开否定男女平等,这又是在纪检委谈话的时候所讲的,这个行为就看怎么定性了。如果定性为公开反对党的决议,那立刻就是停职。如果定性为发牢骚,争吵。这也是态度不端,这是要记过的。所以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会给人留下因为施恩同志因为反对陛下而遭到处分的印象。”

    “我怕的就是这个!”韦泽点头说道,“这等事以后会出很多,能建起应对问题的模式,我们就尽量树立。有了这些实践层面的努力,以后才有让大家都弄懂的可能。”

    沈心明白了韦泽的意思,他就告辞回去分析准备。

    韦泽又想了一阵,他问左宗棠,“老左,你在满清那边干了些时日,却不知道直接因为反对皇帝或者主官而被惩处,会被怎么看?”

    左宗棠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如果不是对韦泽的人品有相当高的评价,这个问题就会被左宗棠认为是遭到了韦泽的蔑视。即便如此左宗棠心里面也不是很爽,满清是个在光复党这边评价很低的政权,提这等事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在揭左宗棠的疮疤呢。

    只是韦泽提此事明显有原因,即便心里不爽,左宗棠也仔细想了之后答道:“陛下,满清那边是有专门的反对的人,御使、给事中,都是承担这个职务。至于直接反对皇帝的人也不是没有,但他们反对的是具体的事情,谁也不敢反对皇帝的理念,至少嘴上不敢反对。”

    以前左宗棠从来不考虑这样的问题,等他真的考虑起来之后,左宗棠突然冷笑一声,“满清是只允许被安排成反对者的那一小部分人装模作样的说些反对的话。”

    “明白了!”韦泽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真搞民主怕什么反对。反对男女平等绝非是施恩一个人的想法,反对建立人大的也绝不会只有施恩一个人。方才韦泽有些忧心忡忡的原因还是对反对者太在乎。